語白

夕陽映得滿室霞色。

完成今天的課業後，菲利西亞諾抬起頭，看著一反常態沒有在他結束課程後就立刻出門找樂子的自家爺爺。大概是被菲力西利諾看得有些不自在，羅馬輕咳了兩聲後才開口：「等等Merlin會帶他的接班人過來。」

「欸？」菲利西亞諾眨了眨眼。「日耳曼爺爺那麼早就選好接班人了啊？」

「是啊。」羅馬點了點頭。「他說Merlin的事務很多，早點開始培訓比較好。」

「這樣啊……」

「叩、叩。」

「說人人到。」羅馬拍了下手，走到了門前為遠來的客人打開了門。「你們還真是夠慢的！」

擁有淡金髮色的男子略感不悅地皺起了眉，但也沒有對羅馬說些什麼。他將立於他身後的男孩從自己背後拉出來，語氣是一貫的冷淡：「這是你之後的夥伴，雖然還不知道會領受哪個代號，但先熟悉總是好的。」

「你幹嘛無視我！？」

日耳曼無奈地將視線從自家小孩身上移開。「因為你很無聊。」

「我哪裡無聊了！？」「全部。」

無視那邊越演越烈也越來越幼稚的兩個大人的爭吵，菲利西亞諾率先朝男孩伸出友善的手：「你好，以後可能要多多麻煩你了。」

男孩遲疑了一下，才伸出了手。「……我才是。」

然後，像是覺得這樣還不能表達出他的善意。男孩在口袋裏掏了一陣，最後摸出了一帶餅乾放到了菲利西亞諾手上。

雖然拿到餅乾很開心，但上面那個巨大的蝴蝶結以及男孩始終不敢直視他目光的態度讓他頓了一下，他有些猶疑的開口：「那個……我不是女生喔？」

男孩迅速地抬起頭，臉頰和耳根都飛快地紅透了。

「我知道。」

菲利西亞諾清醒時，耳邊剛好傳來機上廣播，宣告他們抵達了倫敦。這次的任務，他刻意地留了個尾巴，因為他知道目標最後一定會來到倫敦……而那個人也在這。

他自嘲地笑了下，就像他的代號『Dagonet』一樣，陷得太深得他終究也只能像個丑角般起舞了。

走出機場，撲面而來潮濕的空氣讓菲利西亞諾不快的垂下嘴角，他還是一點也不喜歡倫敦的氣候。

這麼想著，他走向了停靠在一旁的計程車。

時間是下午四點三十八分。

坐進車 ，向司機報上地址後，菲利西亞諾放鬆地靠在椅背上。然後抬起了他的左腕看了下時間。

這個時間應該會碰上塞車吧？他彎了下唇角。

可以就此錯過英國人的晚餐時間就好了。

門鈴輕響。獨自待在櫃臺裡的阿爾弗雷德從那堆他所不熟悉的數據裡抬起頭來。

「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嗎？」

看著那張不太熟悉的臉孔，菲利西亞諾眨了眨眼，退了一步出店門看了一下店名。確定自己沒有走錯後，才又走了回來。「這裡難道不是柯克蘭的店嗎？」

「是的，」阿爾弗雷德走出櫃臺。「您是……」

「啊、」菲利西亞諾想要回答，卻被一個冷淡的聲音打斷。

「聽說你搞砸了。」

菲利西亞諾苦著臉回過頭，對上了剛從更衣室走出來的店主。

亞瑟臉上仍是帶著笑意，卻是看也不看菲利西亞諾一眼。只是抬起手，指了指樓上。

阿爾弗雷德會過意。「我來為您帶路。」

菲利西亞諾看了看亞瑟，又看了看阿爾弗雷德。嘆了口氣後便率先走入門內。
阿爾弗雷德連忙跟上。

走了一段距離後，菲利西亞諾突然回過頭。

「我應該錯過你們的晚餐時間了吧？」

阿爾弗雷德愣了一下，隨及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以及拇指。「別擔心，我會為你準備好麥當勞！」

「那更糟……」菲利西亞諾咕噥著，踩上了向上的階梯。

送了今天最後一組客人出了店門。亞瑟鎖上店門後，才按著酸疼的肩頸踩上了向上的樓梯。

走到起居室門口，亞瑟看著裡面奇怪的畫面忍不住輕笑出聲，裡面的人神色認真地翻著起居室內的東西，像是十分確定這裡邊一定藏有竊聽器、攝影機一類的器材。「你現在是打算拆掉我家嗎？」

「沒有，只是不喜歡連休息時間都被窺伺的感覺。」菲利西亞諾放下手中的花瓶，聳了聳肩，然後才拉開了桌邊的椅子。「你又不是不知道，Merlin，老在各種奇怪的地方裝通訊器。連浴室都有欸！！」

「我不是故意挑在你洗澡時聯絡你。」門外傳來路德維西無奈的嗓音。「那是意外。」

「所以，你有看到什麼嗎？」亞瑟支著頰，望向門口的路德維西。

「什麼都沒看到！」路德維西漲紅了臉，大聲反駁。

「那麼激動幹嘛？」亞瑟微微挑眉。「難不成你在期待看到什麼？」

「Galahad！」

「OK.」亞瑟抬起手。「我知道，先談正事。」

路德維西深呼吸了一口氣。「根據通聯記錄以及他的信用卡消費記錄，我們已經將目標所在位置鎖定在市郊……麻煩戴上眼鏡。」

將任務所需資料說完後，路德維西便因為日本出了點問題而先行離開。亞瑟偏過頭，看向笑得一臉漫不經心的菲利西亞諾。「……其實你有底了對吧？」

「誰知道？」菲利西亞諾笑瞇了雙眼。「事情沒結束前誰能說的準……不說了，這段日子我要睡哪？」

「鑰匙在門邊，自己挑一間順眼的。」亞瑟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唔……」菲利西亞諾走到門邊，打量了那些鑰匙好一會。「……路德房間的備鑰是哪支？」

亞瑟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摸出一支鑰匙。卻在菲利西亞諾伸手要拿時又收了回去。「你不會是故意放走那個主謀的吧？」

菲利西亞諾愣了一下，但很快又笑開。「你說呢？」

「故意的。」亞瑟打了個哈欠，將鑰匙拋了出去。「有點分寸，別拿任務開玩笑。」

「我有分寸的。」菲利西亞諾身手俐落地接下了鑰匙。「這不是把人收拾得差不多了嗎？」

「哼。」亞瑟沒有再多說什麼，逕自走出了房間。

是夜，原本只是想起來倒杯水，卻發現路德維西房內的燈還沒熄。菲利西亞諾想了想，順便就煮了杯咖啡去敲路德維西的門。

「……還沒睡？」開了門後的路德維西又坐回自己的資料堆裡，頭也不抬。

「嗯。」菲利西亞諾笑著將咖啡放在路德維西手邊。「我來夜襲的。」

「才怪。」路德維西捧著咖啡，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明天一道午餐？」

「嗯……」菲利西亞諾抬起頭，像是在做什麼艱難的思考。路德維西見狀，連忙補上一句：「不方便就算了。」

「如果是英國菜當然要猶豫一下了。」

「是德國菜。」路德維西微微牽動唇角。「我做的。」

「那當然好啊～」菲利西亞諾放下水杯，直接在路德維西床上躺平。「我今晚就賴在這囉？」

「隨便。」

在睡去前，菲利西亞諾突然想起了自己在飛機上想的事。不管怎樣，自己終究還是像個丑角，因為對方一言一行而歡喜悲傷……他笑著入了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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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gonet：菲利西亞諾‧瓦爾加斯。注：達科涅特原本為宮廷小丑，後被亞瑟王

提拔為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