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時,影片已經播完只留下四處游移的DVD待機的標誌,他一口乾了手邊早已涼透的茶,然後才想起洗衣機裡的衣服還沒晾。
他站起身,走向三樓,才剛打開洗衣機的蓋子,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放下衣架,接起了手機。
對面劈頭就是一句:「分手了,只維持了三天。」
聽著夾著濃厚鼻音的聲音,他皺起眉。「妳不會想不開吧?」
她嘆了口氣。「如果你到的時候發現我是具屍體,你可以選擇把我丟出窗外。」
「壓死送報紙的怎麼辦?」
「給家屬的賠償就從賣掉這間套房的錢扣掉。」
「你知道嗎?」他認真無比的說:「你如果死在那,那間套房會變成凶宅。」
「那也只能這樣了。」她點了煙。「你賣掉你的房子幫我付撫恤金,然後搬來這。每天半夜我會唱白光的等著你回來給你聽。」
「說的跟真的一樣。等我一會,我晾完衣服就過去。」
一進門,他就看到桌上那瓶潘朵拉紅酒以及兩個衛生杯。他嫌棄的把她的手甩開,徑自打開冰箱翻出了一罐蘋果西打和冰塊,然後帶著他們回到她身旁坐下。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已經灌了半瓶的她瞇起眼睛。「大概是因為我烤香腸沒給他蒜片?……唉、如果我們到老了都還是一個人,那就住一塊吧?然後我們可以在門口掛個木牌,寫蝴蝶夫人館,用行書。」
「……我是男的。」
「兇甚麼!?我跟你也只差一個水龍頭而已!」
「不只好嗎?」
「別擔心,沒人會歧視平胸,乳不平何以平天下!」她舉高雙手就差沒喊萬歲。最後在他鄙視的目光下放下手。「……如果你很介意,我還有兩顆釋迦可以給你裝一下,饅頭我昨天吃掉了。」
「你裝上釋迦,我裝上水龍頭,然後我們所到之處就會像摩西分紅海一樣……」她意識渙散的呢喃,然後靠在他的肩上。「……等我醒了,我們就去逛五金行,幫我挑一個最酷最炫,又方便安裝的水龍頭……」